岁月的年轮里流淌着父子情
铁路评论 2020-06-27 22:37:21 160浏览 作者:徐成涛前段时间探亲,因为没抢到高铁票,我再次选择了绿皮火车。深夜的北京站前广场,吹拂的微风还夹杂着些许午日的热浪。“妈妈,爸爸怎么还没回来呀?爸爸说我乖,要带我吃雪糕的”,“小宝乖,爸爸在排队取票,等会让爸爸给你买哈”。奶声奶气的话语让我想起十九年前还是孩童的我。望着站前广场上方的月亮,我的思绪开始慢慢倒档,过往的年月便如电影般在我的脑海里回放。
十九年前,我刚记事的时候,家里的收成不好,生意也遭遇低谷期,条件变的很艰难,父亲为了缓解家里压力,背上了行囊来到了北京务工。幼时的我体弱多病,在北京务工的父亲心里一直挂念着我,在那个通讯并不发达、联系全靠书信的年代,文化程度不高的父亲,查着字典给家中写信。母亲告诉我,小时候的我特别黏人,每次寄回来的信件,我都要让母亲念上很多遍。为了缓解双方的思恋,母亲带着我,走了三十多里路,到了镇上,拍了照片邮寄给父亲。就是现在,母亲也时常拿着那张照片看,和我细说我小时候的调皮。大概在父母眼里,时间就是这么快,眨眼间,孩子便已经长大外出,他们的记忆则还留在孩子咿呀学语的阶段。人为什么总是会恋旧,我想,念的可能不是旧时的岁月,而是时光里的情。
还记得第一次坐绿车皮火车,那是大一的寒假。也是因为没抢到高铁票,选择坐一夜的绿皮火车,上车前,母亲就是千叮咛、万嘱咐,“带好东西,不要着凉,买点吃的不要饿着”,父亲倒是没说什么,只是让我把车票信息发给他。初冬的早晨略显寒冷,天空中还零零散散的飘落着雪花。经历了一夜颠簸的我一下火车,便看见不远处,父亲就站在车边等着我,匆匆上了车,我问母亲,为什么父亲不坐在车里等我。母亲告诉我,父亲是担心火车提前到了,我下车找不到他们,知道我坐了一夜的火车,想让我早点回家睡会。是了,记忆中的父亲一直是这样,初中时候的我,每次从县城返回,下车第一眼看见的一定是站在摩托车旁的父亲,不知道他等了多久,能看见的就是一地的烟头。初中、高中、大学以及现在出来上班,每次回家,下车第一眼看见的一定是父亲的身影,父亲虽不善言辞,却让我感到心安。
父亲的身高不高,体型偏胖,脾气也很是火爆,可能与他年轻时学习武术有关,性格直爽,因此给人的第一印象总是一种彪悍、不太好相处的感觉。父亲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也不善言辞,但父亲的三观却深深的影响着我。
还记得初中的时候,在全寄宿学校读书的我,每个月才可以回家一次。每次回家,父亲就会亲自操刀,用他堪比酒店大厨的厨艺,做上一大桌好吃的。我其实明白,那些“土鸡”“野鱼”都是父亲刻意留下,为了让我尝尝鲜的。父亲总说,“吃喝总是要一家人在一起才香的”。正如他每在外遇到什么好吃的,总会带一份回来给我和母亲尝尝鲜一样,无论在哪里,心中想的总是家里的妻儿。
父子亲情,便在于我养你小,你送我老。初三那年,爷爷得了癌症,身体状况逐日愈下,短短两个月便瘦的皮包骨头。大伯、二伯因为家中各种原因没办法来医院照顾,父亲和母亲便在医院做起了“护工”。爷爷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生活没法自理,开始出现大小便失禁的状况。那时的我还不懂得“赡养”一词真正的含义,对于爷爷开始厌烦,甚至恶语相向。父亲知道后,打了我一顿,这是自我上初中以来第一次打我。父亲告诉我,人都有生老病死,未来我和你母亲老了,也会和你爷爷一样,你是准备对我们不闻不问?刚出世的孩子也是大小便失禁,又有哪一个父母会厌烦呢?我们不要求以后你会做到怎么样,只希望你能像我和你母亲对你爷爷这样对待我们就行。几个月之后,爷爷去了。弥留之际,爷爷将父亲叫到床前,静静的躺在父亲的怀里安详的走了。后来,父亲时常打趣,说是希望以后也可以像爷爷一样,躺在自己儿子的怀里。我却嬉皮笑脸的说道,您老还年轻着呢,瞎操什么心啊!
父亲确实渐渐老了,我也该慢慢从父亲手中接下顶梁柱的棒子了。人的成长更多的是在认清责任的那一瞬间。大四实习那年,在杭州加完班的我接到母亲的电话,说是在火车站等车的时候,父亲的高血压发作了,让我赶紧回来。于是我连夜开车赶回老家市里的医院,母亲看到我,仿若找到了主心骨,是了,不到一米六的母亲,早已不在是我记忆中那个无所不能的人了。在了解到春节期间,医院医生轮班休假的情况时,我便开始联系医院中的好友,安排床位、办理住院、检查、取药、购买生活用品。忙完一切以后,望着躺在床上安然入睡的父亲,心中怅然,父亲不是超人,我也不再是那棵需要保护的小树了。
在这个被疯狂催婚、安排相亲的年纪,我的父母却从不安排相亲,也决口不提结婚。年前,我和父亲打趣说,你们就不着急你儿子还没对象嘛?也不安排相亲,还想不想抱孙子啦!父亲却说,“婚姻是一件极其慎重的事情,家庭的和睦,对孩子的影响是一生的。我和你妈不催你,不逼你,只是希望你找到能互助一生的人,晚点又怎么样呢,你爸我还健壮1。是了,父母眼中,我的幸福永远是最重的。
“谢谢爸爸,爸爸你真好1奶声奶气的声音将我的思绪从年月中拉回,抬头望着站前广场上方的月亮,皎白的光一如十九年前的一样,只不过时光轮转,如今的我身在北京,父亲远在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