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站,生命中的爱

铁路评论   2020-03-04 23:45:11  226浏览 作者: 叶志权

  小站走进我的生活,成为我生命中的爱,是经历了一个过程的,这个过程是从我刚刚踏入山区铁路,也就是我成为“铁二代”那年开始的。一直以来,总有一种情愫在心间谴卷,难以忘怀。冥冥之中,似乎有种力量,迫使我为小站和小站工务人写点什么。

1980年夏季,我怀揣着稚嫩的梦想,来到了当时的湘黔铁路一个五等小站——水花养路工区干临时工。水花火车站,对我来说很陌生,我离开学校从事线路养护工作第一站,就是在这里开始的。

老实说,我到工区报到的那一天,面对陌生而偏僻的小站环境,心生许多不习惯不自然,有些孤单、寂寞。面对陌生而生活条件艰苦的小站工作,我和与我有着同样命运的同伴一样,心中是有些疑惧和孤独感的,尽管这种疑惧和孤独感会被我们青年人所特有的对命运的好奇和莫名其妙的憧憬所掩盖。

晚上,我毫无睡意。在闪烁的星空下,我来到小站站台前的一块空地上坐着打发时光。那天,月光银亮,银色的光辉从天际倾泄下来,洒在站区四周,星星挂在天际眨巴着眼,泛着银光的铁轨向远方伸去,没有列车通过的时候,小站恬美而宁静。

小站四周是寂寥空旷的山野。我坐在星空下,等着新的黎明到来。偶尔,繁星闪烁的星空下,会有一列火车呼啸着从眼前驶过,那铿锵的轮音久久的在山野里回荡。火车的到来,擦亮了漆黑的夜空,那一瞬间的亮,仿佛上帝之手,划燃一颗短小的蜡烛。

忽然,一阵悠扬动听的歌声伴随着吉他声,从不远处传来。歌词大意是:身披朝霞送走夕阳,肩扛铁镐战斗在铁道上。别看我们是个养路的黑小伙,脸又黑,膀又阔,偏偏还爱唱支歌,什么歌?养路歌,钢轨枕木石砟道钉和捣镐,歌不离养路呀养路不离歌,我像道钉呀道钉像我,都为安全放光热。我寻声四处搜索,模模糊糊看到一个身材魁梧的黑影,在不远处的山坳上,怀抱吉他,悠闲地边弹边唱。唱到动情处,声音提高了八度。时至今日,那首自弹自唱激越豪迈的《养路工之歌》尤在我脑海中回荡。当年,就是这首歌像火种点燃我对前途、理想、工作和生活的希望之火,激励着我在小站工作中,抛洒热情,拼搏进龋

第一天上班,工长安排我参加工区挖翻浆——山区铁路道床道砟板结失去弹性,又加之积水,在列车反复的辗压下,石浆就会往上涌,雨天形成翻浆冒泥,反复的恶性循环,从而破坏线路的稳定,严重危及行车安全。那天,夏雨绵绵,洋洋洒洒落在我的脸上,头发上。我扛着捣镐、三齿耙,走在铁道线上,走在雨雾朦胧的大山里。我把脏污板结的道砟用捣镐一镐一镐的挖松,再用三齿耙刨走,然后重新回填干净的石砟,最后再用捣镐夯实道床。

下班时,我的身上都蘸满了厚厚的泥浆。回到宿舍,我接上一桶自来水,脱光衣服,就在宿舍门口惬意的冲洗起来。

在小站,我最怕的是夜晚。小站的夜晚是凄凉的,大地一片昏睡。在群星璀璨的夜空,月亮仿佛一位不知疲倦的母亲,她在自己最为熟悉的小站里徘徊和游荡。在有星空的夜晚,我喜欢抬个板凳坐在宿舍门口看月亮,然后细数站内煤油灯点亮的两端臂板信号机,看有没有倒排通过信号。

每天,小站有两趟从贵阳或玉屏开来的普客,夹带着山风,穿越苗岭、穿越侗乡、穿越高山与河流、穿越城市与乡村,冒着浓烟的蒸汽机车停靠在小站,这就是我和工友唯一的出行工具。

小站就像咱家一样。我在这里工作了几年,对它充满了感情,热情却丝毫不减。1986年7月,我在工作的同时,开始了笔耕。每天不厌其烦的伏案写稿,有了灵感,写出来的是真谛,没有灵感,写敲出来的是随想。我的每一种想法,每一次经过雕琢的文字出现在报刊台网上,总能感染一部分身边同事和一线职工。

如今,我还经常乘坐电力机车牵引的慢火车去小站。那些扎根小站、不怕吃苦、忘我工作、乐于奉献的小站人,他们真诚朴实的话语和行动时常让我感动不已。我把对小站人点点滴滴的感动写下来,展示给路内外读者。我是这么认为的,小站人用心血和汗水为山区铁路做出了成绩,我把他们的无私奉献精神宣传出去,感到无比荣幸。

钢轨人生40载,我的足迹遍布沪昆线贵州境内东段凯里工务段管内的山山水水。那山、那水、那小站、那群人,是我骨子里最在乎的。与文字结缘,快乐无比。我发现,文字,在我心底,是柔柔的,暖暖的忆念。在我的世界,文字,与感动有染,与爱有关。

文字成了我连接小站和小站人的桥梁纽带。或许,这也是我生命中产生爱的初心所在。

作者简介:叶志权,笔名蜀山飞泉,汉族,喜欢文字,长期从事铁路政工工作。1986年以来,致力于业余写作,相继在《西南铁道报》《人民铁道网》《中国散文网》《散文随笔》《秘境黔东南》及铁路文学《贵州铁道文艺》《苗岭彩虹》发表报告文学、杂文、短篇小说、诗歌、散文300余篇。2013年,撰写的《小站人,扛起责任与大爱》获贵州省第十一届“新长征”职工文艺创作文学作品类报告文学一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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