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化电务段职工随笔:花如师

铁路评论   2019-06-12 19:22:29  244浏览 作者:瞿强

十几年前,退休后的母亲开始养些花花草草,不大的院落总是有她一时心血来潮买下的某种花,便移植在院落某处,然后跟我说,过段时间这花长大后会非常好看。然而我是不曾关注这些的,因为我是实在没有耐烦心等着它们发芽长大开花。

又一日,母亲说,她种了个栀子花树。我说,这树要很久才会开花吧。她说:“久才香,你不懂。”我怎么可能会懂中老年人的世界,我很忙,吃饭睡觉,熬夜上网,上班下班,朋友聚会,啤酒宵夜。生活节目这么丰富精彩,哪里有空养花草,哪里有空照顾它们?我只好说:“好吧,你懂!我不懂。”

也不知道哪一年的夏天,母亲在院落对着家里喊道:“快来看,栀子花开花了,好香!好漂亮1我睁开惺忪的眼皮,很是生气,不就是开个花嘛,但是睡觉更重要埃我对这开花的栀子花树依然态度一样,白色的花嘛,有颜色的才好看啊,比如当年她种的芍药啥的,不过也只好迎合着胡乱说了句好看,回房蒙头睡觉。傍晚时分,家里的亲戚都到我家来看栀子花,一群人,夕阳下,聊着天,闻着香,看着花,品着茶,逗着狗。亲戚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摘点回家,母亲自然也是高兴的很。而我觉得这是一件很无趣的事。

九年前父母回成都生活了,栀子树已经很久没开过花了,也没人照顾,前年树干坏死了一半,整颗树比以前小了一半,一副凄凄惨惨戚戚的样子,突然心生不忍,便求岳父帮忙,岳父也是个心灵手巧的务农老把式,砍,剪,绑,上土施肥,去除枯枝,一阵修剪,感觉精神了很多。最后只是说了句,能不能活就看它自己了。

前几日,打开门,忽闻一阵清香,时隔多年,开花了,确实香!这是我第一次仔细观察它,它大约有一米多高,翠绿的叶,米白的花,淡黄的蕊,花朵之间相互照应,却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让彼此的花瓣都能得到舒展。还未开的花苞则是将自己裹成了一个螺旋状的形状,好像只要有一阵微风吹来,它就能将它的花瓣随时旋转撑开,犹如撑开一把油纸伞一样轻柔素雅,丝毫不会让人察觉,却又让人一见钟情。

栀子花没有山茶花怒放时候的你争我夺喧嚣气势,反倒平静的更像懂得琴棋书画,满腹经纶的才女一般,琴音如香,花落如棋,脉络如书,安静如画,入眼耳口鼻舌,经身,达意。只有那些常年悟道,观自在的人,他们身上也有着相同的气质,光华内敛,举止端庄,每一个举手投足之间无不恰到好处。与之相谈时,和颜悦色,如沐春风;与之相处时,虚怀若谷,恭谦礼让。此花如师。

记得林清玄散文里记载一段话:有一位花贩告诉我,几乎所有的白花都很香,愈是颜色艳丽的花愈是缺乏芬芳,他的结论是:“人也是一样,愈朴素单纯的人,愈有内在的芳香。”

我在想,人生也是如此,不惑之年,既然注定平凡,就在平凡的路上,尽量过的充盈一点吧。

怀化电务段通讯员  瞿强

2019年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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