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戴金黄色卷曲假发，一身七彩华服，细致描摹好微红上翘的红鼻头、红嘴唇。以这样的装扮出现在飞驰的列车上不免有些突兀，但在过去的13年间，这是成都客运段北京一队Z50/49次列车“小丑”列车长袁毅的另一身“职业装”。

33岁的袁毅“上车”已经13年，但在此之前，他人生中有14年的时间是在杂技团里度过的。从6岁拜师学艺开始，袁毅咬牙挺过了大量超越人体极限的训练，小小年纪就参加过多次国际马戏表演比赛，取得过许多优异成绩。

杂技给袁毅带来了荣誉，也带来了伤玻20岁那年，袁毅被医生告知不能再参演高难度节目。思来想去，袁毅决定继承祖父和父母的衣钵，当一名铁路职工。

“走下舞台，登上周而复始的列车，这对我来说并不容易。”袁毅说，列车员主要面向旅客提供服务，工作内容繁杂，每天要冲洗厕所、扫地拖地，还要背记规章制度，这与他原来身着华服站在舞台中央的生活有很大的落差。“因为找不到自己的价值和定位，感到很失落。”

2008年5月，四川汶川发生8.0级地震。7月的一天，Z50次列车要运载300多名地震孤儿到北京学习。看着一张张稚嫩、写满伤痛的脸，袁毅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经过批准，袁毅拿出自己珍藏的小丑演出服，在列车上表演魔术并为孩子们送上魔幻气球。突然出现的“小丑”，让孩子们暂时忘却了伤痛，露出了久违的笑脸。

也就是从那时起，袁毅意识到，作为一名列车员，也可以尽自己所长为旅客提供更多服务，“我好像一下子找到了自己努力的方向和定位。”

此后，连续多年的农历除夕夜、六一儿童节等节日，袁毅都会在列车上为旅客献上精彩的小丑表演，这已经成为这趟列车上的保留节目。今年农历元宵节，正好轮到袁毅值乘，当他以小丑造型出现在餐车时，已有不少旅客等候多时。只见袁毅一会儿从胸前布袋中掏出各种奇特道具，一会儿将气球拧成汽车、马驹的造型……袁毅的表演赢得了旅客雷鸣般的掌声。

“孩子在老家还没待够，就得跟我们一起回北京。孩子不高兴，我心里也不是滋味。没想到列车上有这样精彩的节目，也算是对孩子的一种补偿。”带着孩子来看表演的川籍打工族林阳感慨道。

脱下演出服，袁毅也从最初的“小丑”列车员成长为“小丑”列车长。成都至北京西的Z50/49次列车每日开行，一年中的200多天，袁毅都工作在这趟飞驰的列车上，他说，“只要旅客喜欢，我愿意把表演进行到底。”

刊自工人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