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小站翁塘
铁路文艺 2024-02-22 20:49:56 0浏览 作者:叶志权小站翁塘很美,小站翁塘的天很蓝很蓝,无数次在梦中我又回到小站翁塘。
初识小站翁塘是在我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们举家从四川来到这里与父亲相聚,并扎下了根。这地方只有几幢简陋的平房,稀稀落落散落在小站下面的洼凼里。家属区四周是层层稻田,每到夏天,此起彼伏的蛙鸣声,成了这里一道亮丽的风景。
在那个时候,父亲天天都是迎着朝阳,送走晚霞,肩扛捣镐和工友们一道养护着线路。尽管那时工作条件极为艰苦,但是父亲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古老生活方式,依旧天天在小站上演着。他们的想法太简单不过了,上满全勤,挣足每月几十元的工资,一家人生活有着落,孩子们一年的学习费用不愁也就足够了。
我和一帮职工子弟,就读于小站翁塘下游的农村小学。清楚的记得,学校四周有六株翠柏,尤以门前那株树龄为最,少说也有五百年,其离树干两米高处,长满密实的树枝。每当课间休息,我都会和几个调皮的朋友蹿上树,四处眺望。有时,父亲和他的工友正好在学校旁的铁路桥上维修线路,桥下树上的我则欢呼着,引起他们的注意。
夏日的傍晚,小站家属区最是热闹。劳累一天的父亲,经常和工友们一起,把工区的大电石灯抬出工具房,打开灯盒,放进电石,加上足够的水,在家属区不大的院坝里点亮,然后围坐在灯下抽着廉价的香烟,探讨白天工作中遇到的难题。我和一帮小伙伴喜欢借此机会,凑着“热闹”,大玩“躲猫猫”游戏。一番手心手背,“轰”地在家属区四周散开,让猜输了的小伙伴寻找。于是,一嘲战斗”开始了。嗬!热闹极了。我们无忧无虑地玩耍,直到电石灯熄灭了,才在父亲的催促下,急不情愿地停止战斗。
惟一感到欣慰的是,毕竟比父亲洒脱得多。野气十足的我,除了睡觉时还算有几分老实外,其余时间,不是上山边采菌子边疯玩,就是放学后和一帮子弟下河沟捉鱼虾。遇到大雨天,我会喜滋滋地拿上一个撮箕,到家属区下面的涵洞口守候着,等待上游冲下来的鱼虾“自投落网”。涨水期间,收获3至5斤小鱼虾是常事。鱼虾拿回家,经过母亲加工,就成了过年过节和招待来宾的美味佳肴。到了秋天,我会用父亲发的劳保口罩,精心缝上一个小口袋,绑在竹竿上,放学或星期天就蹲在河沟边,耐心守候着,网到小鱼虾,在一个小瓶里放些清水养起来。这给我的童年增添了不少乐趣。渐渐地天气冷起来了,小站下雪了。我们这帮小淘气鬼在雪地上捏雪球,在家属区的院坝里追逐、嬉戏,喊声、笑声连成了一片,在大山中回响……
小站翁塘的早晨是美丽的。太阳从大山的后面露出半张脸,于是眼前便呈现了两个明暗分别的世界,被阳光照射的地方,树、草、房子和吃草的牛都闪烁着耀眼的光彩;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则是妖翠欲滴,浓浓的绿意,如一幅重彩的油画。在这个小站,解放前上过高中的他,时常让工友们刮目相看。每当夜幕降临,工友们聚集会电石灯光下,听父亲拉着二胡,唱上几段川戏。这个时候,我喜欢表现自己,常常跑回家中,翻出父亲的劳保棉大衣,穿在身上,有板有眼地唱上一段京剧《智取威虎山》,还有板有眼地学着戏里杨子荣的招式。一番演唱和比划,时常也会博得父辈们一阵阵喝彩声。
离开小站翁塘是一年以后的事,父亲调到领工区代理计工员,我终于去了小站人以为的大地方读书。离开的那天,整个屋子挤满了人,那些熟悉的人叮咛、祝福的话语连连。如今,每当在梦中,眼前便会闪现出小站翁塘那空旷但却充满生机的山、俊峭的峰、回转的路和索绕于山间的薄薄的雾霭。时光荏苒,接替父亲工作43年的我已然退休,而小站翁塘已成为我心中的一片净土,每每出现在眼前,挥之不去。
我梦中的小站翁塘,如今每个地方都在改变,你是否也已换了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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