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冬天,温暖如春
铁路文艺 2020-01-18 12:41:52 201浏览 作者:邓文胜这个冬天的周末,我抽空回了一趟老家。在曾经住过的屋檐下,我看见一座垒的像小山一样高的干裂柴火,那是爷爷在世时留下的。自从他走后,这堆柴火再也没人用过。
从小我是跟着爷爷长大的,所以对爷爷特别亲。小时候,在寒冷的冬日,我喜欢依偎在爷爷的怀里,静静地看着他用柴火烧水、煮饭,有时他还会给我烤番薯和芋头,烤熟了就用手轻轻拍打掉上面的灰烬,然后剥开给我,那热气腾腾的香味,是我童年时最怀念的味道。要是遇到冬雨连绵的天气,爷爷就拿晾不干的衣物来烘干,生怕我穿不暖。正是有了这些温暖的柴火,即使寒风呼啸,在屋子里我也丝毫没有感觉到寒冷。
爷爷闲时,喜欢上山砍柴,有时我也跟着去。其实,我帮不上什么忙,只是想陪着爷爷,或者说我需要爷爷陪。一到山上,刺骨的寒风迎面吹来,我冻得牙齿“咯咯”响,整个身子直哆嗦,鼻涕虫都流了出来。爷爷看着心疼,就找个低洼一点能避风的地方,让我躲进去。临近傍晚,山里的风越刮越大,身旁的树枝被刮的东歪西倒,怪声地怒吼着、咆哮着,我感觉有一个看不见的怪物笼罩在四周,心生胆颤。
可这一切,对于经常上山砍柴的爷爷来说早就习以为常。只见,爷爷站在一棵倒了的枯树前,撸起袖子,双手举起柴刀,眼睛瞪得大大的,目光瞄准要砍的部位,柴刀有力地斜砍下去,一时“垛、垛、垛……”的声音在山中回响。寒风呼呼地刮,爷爷就像一个斗士,手中的柴刀成为他最锋利的兵器,在与“怪物”对抗着。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这时,爷爷将整理好的柴火分成两半,用绳子捆的结结实实,接着他用一根担子把一捆挑起来,然后再使劲把另外一捆也挑起来,沉甸甸的柴火把他肩上的担子都压弯了,看起来很吃力。一路上,爷爷牵着我的手往家赶。不经意间,我看见爷爷的手被冻的开裂,深浅不一的口子有斑斑血迹。
所以那年,爷爷的柴火温暖了我的整个寒冬。后来我上了初中,家里也盖起了新房,开始用上了煤气、电器,本以为爷爷不会再上山砍柴了,但每次周末回家,都能看见爷爷佝偻着身子在门前的黄皮果树下,拿着斧子在劈柴。
家里人嗔怪他:“现在都用电、用煤气了,您就不要再去砍柴了,在家好好歇着吧1
“你们别老是想着用电,要是停电了呢?还不得用柴。”爷爷是个老顽童,根本听不进去。
爷爷一生都没有停下手中的活,直至他生命最后一刻。在我读高二那年,有一天噩耗传来:爷爷走了,永远地走了!我忍不住失声痛哭,爷爷可是最疼爱我的人啊!我却连他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如今,我也出来参加铁路工作了。看着这堆柴火,爷爷仿佛又浮现在了我的面前,他正背着柴火蹒跚地向我走来,把这里垒的更高了。想到这,我的眼睛又湿润了。爷爷曾经在最困难、最寒冷的时候,给了我无限的温暖和爱意,却在该享福的时候走的这么早!要是爷爷还活着,那该多好啊!
“子欲养而亲不待”是人生的一种遗憾。爷爷虽然走了,但他燃烧的柴火就像一盏永不熄灭的灯,一直温暖着我,陪伴着我。可不知,爷爷在那边过的怎么样?我好想他!(邓文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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