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撤到威山县城里，松田大佐召开了会议。

松田说：“共党的游击队躲藏在群山里面和我们捉迷藏，如果这样打下去，皇军将会有很大的损失，诸位，想一想有什幺好办法吗？”

井上中佐坚定地说：“大佐阁下，我建议在天黑时在组织进攻，进行偷袭，这样会有效果。”

松田挥了挥手说：“不行，那样更不利于皇军作战，支那人熟悉群山的地形，我们这样只能是自投罗网。”

山本太郎穿着崭新的少佐军服，整了整军帽说：“联队长，我们驻守在这里，是保证这威山咽喉要道畅通，经我们这里能顺利的让帝国军队、物资源源不断地运往前方战常我们要实行坚壁清野的方法，发放良民证，控制进出城，把县城、威山群山外围的支那人统统赶进县城，这样，除了威山群山里落后的村庄外，也就是他们共党所说的根据地，给其余地方变成无人区，让游击队出来无处躲藏，慢慢的消耗他们，这样我们也可以以逸待劳。”

松田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很好！山本队长不愧是深田长官的高足，井上中佐就按山本说的马上执行吧。”

松田又命令张天择和陈光协助井上办好“坚壁清野”。外围村落的百姓们被日军用武力强行带进了城内，日伪军又放火把民房全部烧掉，约有4万多的平民被赶进了县城，威山县的人口骤增到8万多人。松田又在威山县城周围设立了些坚固的堡垒和炮楼，完全断绝了县城和威山根据地的联系。

威山游击队营地。李明向大家传达了日寇在威山进行“坚壁清野”，制造无人区的丑恶行径，说：“由于日寇的封锁，我们的药品、食盐等物资无法搞到手，也和威山县城里的地下同志们失去了联系，我们的同志搞到了几盒盘尼西林的药品，主要是治疗几个被日军毒气弹熏倒受了枪伤的重伤员，他们感染得很厉害，时间紧迫，这就需要我们派遣同志进入县城，取回药品，这个任务很危险啊，需要胆大心细的同志。”李明又按着说：“我和田政委研究了一下，决定让欧阳雨晴和江源一起去，扮成回城探亲的夫妻，你们看怎么样？”

苏华摇着头说：“这不好吧，欧阳是名女同志，进入的是敌占区，况且江源刚参加革命不久，是不是这么决定有些草率阿１

田忠军笑着说：“江源的枪法好，身手也不错，胆大心细、果敢刚毅，再加上欧阳，况且他俩的岁数差不多，我看可以胜任任务。”

欧阳雨晴红着脸，高兴地说：“为了同志们，我坚决保证完成任务。”

李明叫欧阳叫来了江源，便在一起研究着细节。苏华看着江源和欧阳有说有笑，心里闷闷不乐在一旁抽着烟。

欧阳雨晴和江源打扮成了新婚的夫妇，连夜下了山。他们没有携带武器，经过宽广的无人区，大片民房被烧过的残垣断壁林立在旷野中，他们在心里骂着歹毒的日寇，威山的穷苦百姓们在遭受着磨难，他们绕过日寇的炮楼，经过多半天的行程，江源又看到了熟悉的县城。

县城外，一个排的伪军和一个小队的日军在盘查着行人，行人们都亮出良民证给伪军检查，江源和欧阳在城外躲到黄昏，见城外的日军都去吃饭，只剩下了伪军，才走上前去，江源给伪军的排长点了根烟装作讨好地说：“军爷辛苦，我和老婆从天津赶来去城里见亲戚，行个方便吧。”

排长斜着眼打量着江源和欧阳雨晴，欧阳雨晴装作害羞的样子躲在了江源身后。排长粗鲁地说：“你这小娘们还挺怕羞，听你的口音不是天津人呀，是地道的威山口音，你是不是骗我？是不是共党的奸细？”说着，掏出了盒子枪。

江源装作害怕的给他作着揖，颤抖着说：“军爷，打死小的也不敢骗您，我们是地道的威山人，三个月前带着新婚的媳妇去天津跑生意，哪想有事给耽搁了没能及时回来，现在这威山改天换地，成了皇军的天下，我想进城看看我的亲人们是否还健在？”

排长把枪收回来，说：“我也是威山人，威山遭了大难了，日本人，不，皇军攻城时杀了不少人，你的亲人在不在还两说呢?我也是由于生活所迫才当了黄协军。”

江源装做急得要哭出来的样子说：“那军爷，快让我们进去吧，看看亲人们，行行好吧１排长说：“那可不行，你们没有良民证，放你们进去，皇军知道了会枪毙我的。”

江源掏出了一根金条说，军爷可怜可怜我们吧，这点意思请笑纳。

排长眼睛一亮，把金条受了起来，说：“该着你们走运，皇军们都去吃饭了，你们俩给他们搜搜身，没有可疑的东西就放他们进城。”

排长故作好意的提醒江源说：“你的媳妇真是长得俊，小心别让皇军看见，他们起了歹意就麻烦了。”

欧阳装做害怕，低着头一声不吭。

搜过身，江源和欧阳进了城。

江源发现县城里显得很脏，很破，受过日军战火破坏的县城，还能依稀辨别出斑斑的血迹和沧桑。日军在衔上不停巡视着，坐着三轮摩托车的宪兵们在街道上横冲直撞，百姓们慌乱地躲闪着。

江源他们找到了张记米店，对店老板张勤说：“我们要去年的新米，大表哥说了，找米店的李老板他知道的。”

张勤笑着说：“李老板不回来了，这只有我这个张老板，都给你们备好了，请到里面。”

江源他们见对上了暗语，张勤叫伙计在外面张罗着生意，就把他们叫进了里屋看米。张勤关上了门，热情地握住江源的手，小声地说：“欢迎家里的同志们啊！我是交通站的负责人老张，家里都还好吧？”

欧阳雨晴向他介绍了纵队的现况，交待了此行的任务。

张勤撬开地板，掏出了六盒药品，说：“这就是交通站花了大价钱，同志们冒着生命危险搞来的盘尼西林。”说完交给交给了江源。

江源接过药品，心里感到沉甸甸的，把它们揣进怀中说：“我替重伤的战士们谢谢你们１

张勤笑着说：“一家人就不要说两家话，待我向家里的同志们问好１

欧阳握着张勤的手说：“同志，我们就不久留了，马上走，战友们的病情很急迫１

张勤让江源拿上二斤米，把他们送出了门。

江源他们快速地走着，随时躲避着巡视的日军。这时，迎面走来一个喝醉酒的日本军官，是个中尉，他喝得醉醺醺的，由一个日本兵搀着他。日军中尉一眼看见了欧阳雨晴，大声地用生硬的汉语说：“好美、好美的花姑娘呀！我的很喜欢你。”说着就踉跄地向欧阳雨晴扑去，旁边的日本兵也举起了枪，欧阳用力一拳打在了日本军官的太阳穴上，便倒在了地上。另一日本兵刚要对准欧阳开枪，江源踢掉了他的步枪，枪走火了，子弹打向了空中，江源一拳把他击倒在地，用刺刀结果了两名日军。

江源拿着日军的手枪，对欧阳说：“快走，枪一响，日军马上就到。”

果然，不出一分钟，就近的宪兵骑马就赶到了，挥舞着战刀奔向俩人。

江源一枪干掉了领头的骑兵，纵身上了战马，弯腰伸手把欧阳拽上了马，动作干净、利落。江源从马上回身开枪又干掉了尾随追赶的骑兵，渐渐和后续的日军骑兵们拉开了距离。只听见枪声在耳畔呼啸，江源叫欧阳在前面伏着身，这样她会更安全些，战马疾驰的向城门跑去，伪军们刚要准备关闭城门，江源抬手两枪干掉了拉城门的伪军，战马嘶鸣着出了城。

战马驮着江源、欧阳跑出了有二十里地远，江源见后面早已不见了追兵，他们下了马，欧阳雨晴给江源拍着身上的土，用手帕轻轻给他擦了擦脸上的尘土，关心地问：“你没有受伤吧。”江源干脆地说：“没有受伤，鬼子的子弹不敢打我，我活着还要打鬼子，我们要亲眼看着鬼子被赶出中国。”

欧阳说：“对，我们要亲眼看着鬼子被赶出中国，为了民族的解放，我们要血战抗日１欧阳、江源拿到了救命的药品，都开心地笑了。

俩人骑上写又走出了十里地远，碰到了来接应他们的大队长杨柱和她女儿带领的中队，他们一同说笑着返回了威山根据地。

在纵队营地，欧阳雨晴向李明、田忠军汇报了情况。李明把药品给了卫生员，让他们马上去医治重伤员。欧阳又向李明等汇报了江源的英勇表现。李明不住地夸奖着江源，当听到江源让欧阳伏在马上，不畏生死保护同志、带回了药品，出色完成了任务，大家都很高兴，认真地倾听着。但只有苏华板着脸想：欧阳，我对你这么殷勤，你却对我没有一点关心、问候，还有意疏远我，看你讲起江源就高兴的劲，我哪点比他差。他内心失落了。

李明和田忠军交换了一下意见说：“最近纵队要成立新编特务大队，在原有的特务小队的基础上扩编，特务大队是支打大仗，完成党、纵队交给的特殊任务的部队，我和政委交换了一下意见，通过对江源的考察，准备让他当这个大队长，咱们还是发挥民主，请班子成员讨论表决一下吧１

苏华欠了欠身说：“我看不行，江源还不是党员，还要继续锻炼，还是等各方面成熟后再说吧。”

欧阳雨晴反驳说：“江源是忠于党，忠于革命的，为了革命，连命都不要，而且他实战技能很好，胆大心细，果敢刚毅，遇事不慌，完全能当好这个大队长，完成好组织交给的各项任务。”

政委田忠军笑着说：“江源虽然不是党员，他来纵队一个月后，就交给了我入党申请书，他的思想觉悟很高，也很有指挥、实战才能，心理素质也很好，我同意他当这个大队长。”

李明说：“那好，咱们班子成员就表决一下，同意的请举手。”

田忠军、李明、欧阳雨晴都举起了手，只有苏华不同意。

李明说：“那好，三票同意，一票反对，通过。纵队任命江源为新编特务大队大队长。”

苏华气得抽着烟，一声不吭地坐在那里。

欧阳雨晴高兴的把江源叫来。李明宣布了任命。

江源谦虚地说：“自己很年轻，恐怕不能胜任这个工作。”

李明笑着说：“我和田政委都是从你那个时候过来的，年轻人同样可以干好党交给的各项任务，我们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当好这个大队长。”

田忠军也用亲切的口吻说：“江源同志，组织相信你，不要有什幺顾虑，发挥你的才能，更好的为抗日救国做贡献。”

江源向他们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坚定地说：“我一定干好工作，保证完成党交给的任务１

会后，江源去找欧阳雨晴，向她谈着思想汇报。在谈天中，欧阳让江源加强了对党性的学习。江源又向欧阳讲到在对日军的反围剿时，他在远处看见了陈光，陈光是伪军的高级军官，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确实就是陈光。欧阳雨晴听了也不太相信陈光会沦为汉奸，她相信江源说的是事实。

欧阳雨晴和江源回忆着在书院的快乐时光，想起了美丽、可爱的春梅。

欧阳说：“有朝一日，你碰到了陈光，你会怎么办？”

江源望着罩着层层迷雾的群山说：“陈光是我的兄弟，我们从小长大，不分彼此，从心里讲，陈光沦为可耻的汉奸，就是背叛民族、背叛人民，大义之下，小义不存，我和他从此恩段义绝，在战场上，他就是我的敌人，我会亲手打死他，赡养他的母亲。”

欧阳感慨地说：“江源对于你有这样的觉悟，我感到很高兴，是啊！我们每个人都应该舍小义存大义，心中装着祖国和人民，汉奸就是民族的败类，我们绝不会心慈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