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现代人的“进退维谷”
铁路文艺 2018-11-01 08:16:23 7浏览 作者:■韩 瀚
近日,由椎·剧场出品、改编自英国作家邓肯·麦克米伦《Lungs》的独幕话剧《呼吸》在国家大剧院上演。这部“伍迪·艾伦式话痨剧”通过两位演员、跷跷板、悬挂的灯管和不断变换的灯光,直戳现代生活中男女需要面对的孩子、婚姻、家庭、两性等痛点。
作为欧洲当代“两性关系”三部曲之一,相比《毒》和《开放夫妻》,这部《呼吸》更注重孩子的问题:现代婚姻是否需要孩子、生育对职业女性的影响、孩子是否是夫妻维系情感的最终纽带、人类繁衍对环境的损害……在密集连绵的台词中,两位演员表现出现代夫妻的焦虑和失落。
故事开始于一次购物,正在攻读经济学博士的女人和从事自由音乐人职业的男人因为是否要孩子而展开了争论。在男女不同世界观的影响下,两人在生养孩子这一问题上产生了巨大的分歧。两人从犹豫、被说服,到怀孕,又经历流产、分手、意外怀孕,兜兜转转最后重新走到了一起。女人和男人一步步看着孩子长大,看着彼此变老,最后一同走向了坟墓。
“我们算是好人吗?”这个问题多次出现,也多次被回答:“我们保护环境、分类垃圾、抵制连锁、维护正义,所以‘是’。”不断重新定义自己、不断追赶社会的节奏、不断追求他人认可,通过舞台夸张的表现形式,两人将现代人的无声焦虑和压抑表现出来。短短的90分钟时间,先锋戏剧《呼吸》传达这种焦虑感主要通过男女主人公的大段台词,这对演员是种考验,对观众也是。
这正是我欣赏这部剧的地方。在我看来,《呼吸》最出色的就是对舞台节奏的把控。它没有过度迎合观众,相反,它让节奏牢牢地控制在两位主演的手中。Lungs是肺的意思,而呼吸是肺最重要的活动。在这部剧中,“呼吸”不仅象征着男女被孩子与家庭这一问题压抑到无法呼吸、失去自己未来的人生方向、对环保和空气污染的关注等需要思考的问题,它还有一种最直观的表现:男女主人公密集的台词,让观众切身体验到窒息感。在女人无厘头式的抱怨中,总会清晰地蹦出几个触动观众敏感神经的词汇,引发观众思考的同时,吸引观众关注剧情的推进和发展。
这部剧摆脱了传统写作手法矛盾冲突的强化与渲染,编剧将结婚、死亡、怀孕等重大事件轻描淡写地藏在了两人的对话中,这是一种“有的放矢”的精明。它既满足了戏剧节奏的明快,也减弱了叙事对于人物情感塑造的影响。
由于是先锋戏剧,可以帮助观众消化、理解编剧意图的工具并不多,尤其是独幕剧,演员甚至没有换装的机会,这就对导演的水平提出了极大的考验。在话剧《呼吸》中,除了两位演员,场上只有两个道具:一个可以360度转动、起伏不停的跷跷板;两个悬挂在剧场顶端、相互平行的灯管。它们与主角充分互动,放大主角的每一个动作,暗示了男女主人公的内心状态。光影纵横与剧本走向相辅相成,让《呼吸》有了更多质感和层次。
不可否认的是,由于是译制剧,尽管剧中的对白已经被精准的翻译,但是语言的节奏和张力还是受到了影响,本土化气息不够浓厚,但这并不能遮掩这部剧在话题、舞美和演员表演上的锋芒。
于我而言,《呼吸》真正的价值在于聚焦“人”,这正是所有优秀艺术作品的共同点。“我们都不完美,但我们都是好人。”这是剧中男人对女人的肯定,也是身为现代人的我们一句无声的呐喊。
图为独幕话剧《呼吸》海报。
韩 瀚 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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