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旺河畔经历严寒考验

铁路文艺   2018-06-21 09:52:26  0浏览 作者:事先加工好的

森林里有各种各样的动物,据说有东北虎、黑熊、梅花鹿、野猪、獐、狍、野鸡、紫貂、雪兔等,但其中最常见的就是野猪、黑熊、梅花鹿、獐、野鸡等。为了保护勘测队员的安全,勘测队里配了两名保卫员,他们荷枪实弹,每天跟我们一起出工、收工。不管是否遇到野兽或险情,我们至少在精神上得到了安慰。

1954年10月初,我们的勘测队乘火车离开济南,多次转车后,最后到达伊春县。第二天,我们到火车站取出行李、厨具、钻探机具、测量仪器等,装上汽车。第三天天刚亮,我们就乘汽车向汤旺河进发。公路是土路,汽车行驶缓慢,公路越来越窄,路况越来越差。进入林区后,变成了林间小道,汽车缓慢地左右摆动着往前走,到了一个叫“78公里”的地方——这里距汤旺河驻地约20公里。司机师傅说:“没有路了,汽车走不了了,大家下车走。”

我们下车,卸下车上的行李等物件。卸完物品,时间将近中午了,大家开始吃午饭——馒头和咸菜疙瘩。饭后稍事休息,我们即开始向汤旺河驻地进发。

老同志,不管是技术人员还是工人都忙着抬扛钻探机具、测量仪器或厨具用品等。新来的同志不知该抬扛什么物件。正在犹豫时,队长发言了,说:“你们几个大学生是国家的宝贵人才,你们是白脸书生,不能和他们比,就不要抬扛其他物件了,你们把自己的行李背到驻地就可以了。我们异口同声地说:“谢谢领导的照顾。”

我们克服饥寒和疲劳,终于坚持到了目的地。卸下行李,我们连水都不想喝,就躺在帆布上呼呼大睡了。

第二天清晨醒来,我们才发现舒舒服服地睡在自己的行军床上,铺盖也都是自己的。原来我们到达目的地后,躺下就睡觉了,而老同志帮我们把行李卷打开,支好行军床,铺好铺盖,然后把我们抱到行军床上,我们竟然毫无感觉。此事深深地教育了我们,我深感同志们之间的友谊之深,不禁潸然泪下。

我们住的是棉帐篷,如何解决取暖问题呢?勘测队员很有办法——就地取材。原始森林漫山遍野都是取之不劲用之不竭的树枝,随便捡捡就是一大堆。烧柴的火盆是用汽油桶两边开口、顶部开个小洞做成(事先加工好的)的,我们把火盆放在帐篷中间,睡觉时头靠帐篷边,脚朝火盆。夜间火烧得旺旺的,十分暖和。

我被分配在水文组,主要是学习熟悉水文的测量工作,包括测桥涵的小流域汇水面积、河床纵断面和横断面、桥址地形等。

第一天是我第一次外出作业,走了几十米长的沼泽地,竟然走得满身大汗。当天收工回来后,我浑身酸痛,累得不想吃饭。那时吃的是高粱米,菜几乎天天是海带,我的食欲并不好,这一累就更没食欲了。没食欲也要勉强吃一些,否则第二天哪有力气出工埃

匆匆忙忙出来,筷子也忘带了,权且砍个树枝当筷子,好在不锈钢饭盒没忘带。

晚上,我们还要开小组碰头会,总结当天的工作,我累得什么话也没说。张师傅还表扬说,小卓能坚持跑下来,表现不错,大学生到勘测队要虚心向工人学习。张师傅的表扬让我暗自高兴。但我担心明天还能不能坚持下去。那天晚上,我睡得很香。

天还没太亮,我就起床、穿衣、洗脸、刷牙、准备出工用品、吃饭,一环扣一环,一点都不能耽误,完全是军事化的生活节奏,非常紧张。

原始森林是没有路的,很容易走错。有一次,两个地质技术员走错了路,到了收工时还没回来,队领导知道后,让保卫员朝天放了一枪,不久,他们果然顺着枪声的方向走回了队部。

大片原始森林,看不到村庄,也没什么地名,往往是勘测队员给起的名,比如迷路沟、遇险岭等。

到了11月底,工作即将结束时,温度最低达到零下45摄氏度,汤旺河已经冻结,汽车可以沿着河道开到我们的驻地。我们的伙食有了极大的改善,可以吃到白面和大米了,也有了各种蔬菜,还有罐头供应。

伙食是改善了,但严寒却给我们工作带来了困难。由于温度低,我们在看经纬仪时,呼出的气把镜头的镜片弄模糊了,因此要经常擦镜头。我们戴着皮手套,操作仪器旋钮和记录,都不方便。在这样的温度下,手一旦接触空气,马上就会冻僵甚至溃烂。

工作快结束时,组长让我担任桥址地形测量的记录员,由体力劳动变为脑力劳动。戴着皮手套用铅笔记录,还是有一定难度的,不过,组长对我的记录还是满意的,我心里乐滋滋的。

有一次,我不知道怎么把铅笔弄丢了。晚上小组开总结会时,我做了深刻检讨。因为这铅笔是美国维纳斯牌铅笔,价格顶贵的。队里已经没有多余的维纳斯牌铅笔了,好在工作快结束了,别人把铅笔切了一半给我用。

12月初,全部野外工作结束,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准备凯旋。我们乘苏制嘎斯卡车,沿冻结的汤旺河道向下游开。临开车前,我们环视四周,无边的原始森林,肃穆静立;原野上盖满落叶和积雪;汤旺河像一条银蛇婉转穿行在原始森林中。

离别了,难忘的汤旺河,我们曾经日夜相依相伴的地方——这里离苏联不过几十公里。

回去后,单位同志热烈欢迎我们归来。紧接着,我们又要投入下一项任务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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