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母亲
铁路文艺 2018-06-07 16:26:36 0浏览 作者:回想童年,我总是在等待,看着回家必经之路的最远处,期盼着自己可以第一时间发现回来探望我的父亲母亲。印象中,我的童年生活都是在奶奶家或姥姥家度过的。
我的父亲母亲都是铁路职工,这注定了我不能像其他孩子一样天天黏着我的爸爸妈妈,我甚至认为所有的父母都像候鸟一样,定时离开、不定时地回来。我自小学会的第一件事大概就是等待吧。奶奶家住在学校大院,我分辨时间全靠学校里一次次的响铃。日头当空,最后一次铃声响起,我就会跑到距离校门不远的杨树下等,边等边想,或许空荡荡的校门口突然会有爸爸妈妈的身影出现,但大部分时候我都是被爷爷领回家,可想而知,我的心情是失落的。
记得有一次,我在院子里和爸爸送我的兔子玩,院子里很静,只有我一个人在自言自语,突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原来爸爸妈妈已经走到了院门口。我现在都还记得那时的心情:“妈妈1我的声音和脚同时飞了出去,等待我的是爸爸有力的拥抱。他们带回了很多礼物,我享受着被爱包围的喜悦。这件事情之后,我常常想爸爸妈妈是不是突然回来了,总是停下手中的事看看远处,惦记着他们会不会再一次给我惊喜。
姥爷也是铁路职工,他们的家就住在车站旁,家和站台的中间隔着很多股轨道。在姥姥家,我可以第一时间看到下车的爸爸妈妈,这让我更加雀跃。那时候的我并不能看懂钟表上的时间,也没有奶奶家的铃声帮我把握时间,我是靠每一列进站的火车鸣笛声来确定爸爸妈妈会不会坐这列火车来看我。只要是听到火车进站的鸣笛,我就会停下手中的事飞奔到钢轨边,在姥姥给我划出的禁区内张望,希望看到列车开走后,空空的站台上会有爸爸妈妈的身影。我全然不懂货车和客车的区别,基本上是货车来我跑出去,客车来也跑出去,现在想想,那时自己的精力还真是旺盛。
我总是在大人的谈话中知道是哪一次列车来了,并惊诧于他们竟然靠鸣笛声就分得清客车和货车,而我根本不知道有时刻表这么一个奥妙所在。姥姥家门前的轨道上常常停着很多货车,我等待爸爸妈妈的姿态也因为它们有所改变,它们少而短时我会跑到绕开它们的地方向站台方向张望;它们多且长时我只能蹲在地上,在列车的缝隙间仔细辨别在车下穿梭的人影中有没有那一双我期待的人儿。
上学后,每天放学回家,我常常被父母锁在家里,写作业时竖着耳朵听楼下每一声房门关上的声音,听着由远及近每一步上楼的脚步声。我总是能准确地分辨出哪一声是我家房门关上的声音,听出哪一声脚步声出自我家那两位铁路职工。
我从不奢望放学后校门外站着我心爱的父亲母亲,不会张望那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有我熟悉的身影。
后来我坐火车回家,有时看到父亲一晃而过的身影,我知道他不会为了我多等片刻让我看清他的脸庞。列车缓行进站时,看到等待的母亲,我也知道母亲迎接的是她的工作,而我要做的是等待母亲工作结束。
现在的我有幸加入到铁路职工的行列中,和我的父亲母亲成了同事。现在的我也是一个母亲,家里也有一个等待我的人。我常听母亲讲儿子的等待,他对我的思念,我深有体会。
我们铁路人不生产思念,我们只是思念的搬运工,帮千千万万名旅客缩短等待的时间。而我们将思念留给了自己,把等待给了家人。
供职于中国铁路呼和浩特局集团有限公司总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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