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 翔

耳畔响起民谣音乐人程璧的歌曲《火车》，旋律舒缓简洁，诉说般的吟唱，讲述着关于火车和远行的故事。

火车，一个大众集体式的符号和记忆，嵌入我们的人生脉络，与生命的轨迹紧密相连。一座座城市的风情写照，一幕幕真实生活的缩影，悲欢离合在这里上演，亲情友情爱情在这里牵连。离别、回归和远行，诗歌、梦想和远方，既定的目的地，或者未知的旅途，都与火车休戚相关。

古典吉他轻缓奏响，夜色中开启一段火车之旅，复调长笛隐喻火车轰鸣高昂的风笛声，牵动着刻骨铭心的记忆。低音贝斯暗指车轮铿锵有力的滚动声，火车满载疲倦的旅人，驶过寂静的田野，穿越幽森的树影，身披无边的夜色，驶向黎明的前方。

歌曲情绪的表达，则由古典吉他来完成。歌曲最后呈现出轻柔的旋律，抚慰心神，传递祝福，溢动着坚定的力量，充满前行的勇气。

多少忧伤在夜风中飘散，多少甜蜜在梦幻里摇曳，在凄清中感受温婉，在暗夜里守候黎明缱绻而清新的光华。程璧的声音和她的创作一样，浑然天成不加修饰，低吟浅唱，或者呢喃诉说，优美沉静，平淡质朴，却又悠远绵长。

“去什么地方呢，这么晚了/美丽的火车，孤独的火车/凄苦是你，汽笛的声音/令人记起了，许多事情/为什么我不该挥舞手巾/乘客多少都跟我有情/去吧，但愿一路平安/桥都坚固，隧道都光明”（《火车》）。

程璧将《火车》这首歌收录在2014年发行的个人第二张专辑《诗遇上歌》之中。《火车》的歌词改编自土耳其诗人贾希特·塔朗吉的诗，而译文采用诗人余光中的版本，程璧认为诗人翻译的诗歌更具诗性。

诗与民谣的融合，把诗人和音乐人，还有更多的读诗者与听歌人联系到了一起。《诗遇上歌》这张专辑，得到了诗人北岛、西川以及日本诗人谷俊太郎等人的赞赏和推荐，专辑名由北岛命名。

《火车》这首有关火车记忆的民谣简单舒缓，但火车承载的情感却总是厚重而悠长。火车驰骋田野沃土，穿越崇山峻岭，行进沙漠，驶入森林，跨过河流，穿越隧道，目不暇接铺排而来的风景，神态各异行色匆匆的旅客，那些属于火车的记忆，任何东西都无法替代。

比如一代代怀揣梦想走向广袤世界的人们，比如离开和远行的青春故事，比如记忆中永不褪色的绿皮车，比如余光中散文《记忆像铁轨一样长》醇厚绵长的回忆，比如春运中游子与故乡的约会，比如生命濡沫相守时的一段旅行体验，比如渐行渐远的那些旧时光，比如高铁缩短时空距离创造的神奇……

夜行的列车，穿过黑暗与黎明，幸福和梦想，在钢轨绵延的前方。

岁月温怡，时光静好，在辽阔的天空之下，火车一直在奔跑，没有终点，只有出发。